Blessing

投墟

老家交通不是很方便，要去買些什麼東西的印象就是要“搖”不知道多少個小時才能到的。

小小的中巴，可以形容的恐怕就只有：髒，窄，爛和抖了，小車見人就停，買票的要麼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座位，要麼就站在門後，不管怎樣，手裡總是拿著塊用膠板做底，水喉膠布粘成的目地的牌。司機的位置在左邊車頭近擋風玻璃中間總是會掛上些有牌子跟流蘇的裝飾。那時候的車子不知道為什麼都很抖，坐在椅子上的人會被座位上露出來的彈簧弄得坐立不安，就跟那玻璃窗前的裝飾那樣，左晃一下，右搖一會，久不久還會連人帶座位跳起來。車上的人很多，座位也不寬，通常都擠得很。小時候的我最喜歡坐窗邊，一邊聽著車子隆隆的馬達聲和買票人的吆喝聲，一邊看著窗外緩緩移動，有時而停頓的風景，常常會配上翻滾上來的沙塵和爭相擁擠上車的人群…… 那時候就會覺得很開心，因為可以跟老媽子出去“投墟”，對於一個天天只可以呆在家的小孩來說，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大事，在沙塵撲面的旅程中，他幻想著有那一天，他也可以去不同的地方，聞聞那裡的空氣。

其實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時候的家裡多餘的錢不多，每個月都要量入為出，甚至一度還欠上了親戚家的債… 可是印像中的每一次“投墟”媽媽還是會給男孩子頭的我買禮物，大大的企鵝，毛毛蟲還有會唱歌的聖誕卡…

我還記得，我抱著胖胖的企鵝回家的那種開心… … 可是原來… 我太不懂事了，對嗎？